【桃林】北京堡垒
*严重OOC预警，都瞎写，也不是非常小甜饼
*与现实半毛联系都没有
陶阳在舞台上盯了郭麒麟58秒。
一路走一路盯，堂堂司马昭，路人看了都焦心。
郭麒麟笑容明澈，对上眼乐开了怀准备着迎过去。台子一旁的师父正招呼着捧陶阳的观众，一脸止不住的骄傲：“这位是我儿子，京剧神童。陶阳，陶云圣。”
其乐融融兄友弟恭——如果不是陶阳知道他58秒里转了多少道心思，他恐怕也会这样认为。
熟稔的西皮流水唱毕，余下时间逝去得飞快，陶阳开了两分小差转身就被众人推搡着下台，落在后面的郭麒麟把人拽出来，自然地挽上胳膊：“干嘛呢你。”
陶阳眼睛不眨脱口而出：“想你呢。”
郭麒麟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秒，随即抽出胳膊薅上陶阳的后脑勺：“你少来。”
陶阳低头笑笑，反正说相声的，什么鬼话没有说过。几个字音很快淹没在嬉笑的师兄弟中，郭麒麟拉着人走快一些重新起了话头：“最近待在北京要不要上我爸那儿住两天？大伙儿提前过个年。”
“好。”
第二日陶阳托着简单的行李站在玫瑰园外，高高的院墙恰好挡住了北京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。门口的保安不识得他，死心眼硬是拦在了外面。陶阳惊讶地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，只好等郭麒麟颠颠地跑出来领人。
郭麒麟埋怨他傻，来的路上也不说一声白等这么久，顺手就把围巾罩住陶阳冻红的耳朵。围巾上沾染了郭麒麟独有的清爽气息，直窜进陶阳的鼻腔里，摩挲在他的唇上。
陶阳猛吸了一口气，试图想象它弥散在每一个器官里，最终憋不住了，才要缓缓吐出来。
郭麒麟注意到身边的动静，无奈道：“就算这阵儿没雾霾，咱也不至于吧。”
陶阳不语，眉开眼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，郭麒麟不自在地偏开眼神：“你这什么表情啊。”
陶阳挑眉装傻道：“嗯？我没有啊。”
郭麒麟不再搭话，心想赶紧把这妖精领家里去。他最近越发觉得与陶阳少有的独处时两人气氛微妙，难以言说，倒远不至于令他疏远从小的玩伴，就是手脚拘束，容易心里头打鼓。但陶阳本就常常高深莫测的，郭麒麟将这不自在的气氛归功于从小受欺负落下的心理阴影。
两人走到跟前门铃刚响，师娘就热情地出来把陶阳接进厨房尝菜，一边陶阳的行李被抛给郭麒麟，全然不顾自己儿子对家庭地位的微弱抗议。
陶阳尝完菜挨个一通夸，又被拉去师父的书房里谈天说地，好一阵忙活出来去郭麒麟房内找他。
郭麒麟听见敲门声心知必定是陶阳，也懒得动弹，维持着姿势半赖在床上看书。陶阳推门进去就看见郭麒麟大片的锁骨晃眼，不自觉地跪到床上伸手整理衣领，把郭麒麟逗乐了，逮住陶阳衬衣上的扣子就一一解开，气定神闲地看着陶阳恼火。
陶阳躁得慌，着急想系上反而扣错了，索性自暴自弃躺倒在床上。郭麒麟见没得乐了，重新拿起书窝在枕头里。
两个已经长大成年的人使得这张床不显得宽裕，陶阳呼吸着与先前围巾里一样的气息才惊觉靠得过于近了。大庭广众之下他忍耐过好久，眼下四处无人，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抽走了郭麒麟的书欺身压过去。
郭麒麟半点异样没有，神色无辜地望进陶阳眼中。陶阳下意识看了眼没有关紧的房门，仅仅低头落下了一个缱绻的吻。
仅仅如此，陶阳已经是心满意足得不得了。郭麒麟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和小时候使坏得逞一样的得意眼神，也忍不住弯了眉眼道：“开心了？”
陶阳刚刚得了糖没有防备，反问道：“你开心吗？”
郭麒麟思忖良久道：“嗯。”
“但是阿陶，”
陶阳隐约听出他早就想清楚却不想知道的东西，但他没有资格阻止郭麒麟说出来。
“你知道减肥成功重要的是什么吗？”
“是克制，对喜爱的克制。”
那个下午，郭麒麟和陶阳都得到了答案。
从小演员嘴里听到郭麒麟在后门等着时，陶阳十分讶异。上次之后，两人小半年没有见面了，尽管大家确实都挺忙碌，但陶阳还是认为郭麒麟在躲着他。
六月份的夜晚仍是微凉，郭麒麟已经换上一身短袖短裤，俨然与扣着高领的陶阳不在同一个季节。陶阳尽量将眼神从郭麒麟露出的藕白手臂上移开，低头看向他手上拎的袋子。
郭麒麟见状把东西递过来，眼神飘忽道：“我妈前几天逛街，看见这衣服想到适合你就买了……，她说怪想你的，让我捎过来。”
陶阳接过袋子，也没客气直接拿出来展开比划在身上，试探性地望着郭麒麟。
郭麒麟借着霓虹灯招牌映出的微光，不假思索比出大拇哥道：“嗬，好看。”
“替我谢谢师娘。”陶阳点点头收好衣服，见人没有接着话，只好主动问道，“走走？”
两人从三庆园后门绕开一小段路，郭麒麟拐进一个胡同口停下了。
“先前都是你拦着我抽烟。”郭麒麟按开打火机，微弱的火苗似要熄灭，他仍是不紧不慢地点上火，“现在见着你反而更想抽了。”
夜风裹挟着烟草味儿冲进陶阳的鼻腔，他习惯性一蹙眉，复又舒展开：“你好像快要挨着我心情了。”
郭麒麟把烟拿在手上，皱了皱鼻子叹气道：“你什么心情啊。”
“我想尝尝。”
郭麒麟将手离远了些，火光绰绰变成一个橘色的小点儿：“你能尝吗你，但凡您出半点差错我都得被我爸骂死……”
字尾话音掉进陶阳薄荷味的唇齿里，郭麒麟没用力把人推开，挑起一边眉毛上下打量一番揶揄道：“踮脚呢吧？您受累了。”
陶阳嗤笑一声无奈地摇头，郭麒麟站在粗劣的大功率路灯下，半眯着眼不知盯上了哪粒微尘，才刚嬉笑的人眼角却半分不往身边瞟。陶阳在强光阴影下描摹郭麒麟的五官，看得久了好像见他站在聚光灯中，一方角落成就只有两个人的舞台。
成年后的陶阳，和成年后的郭麒麟。
上一回两人这般还是大西厢，是张生和崔莺莺。崔莺莺巧目盼兮，撬开了张生的心窍。一想到与美人心意相通乐得合不上嘴，昏头晕脑的张生直到进了后台脱下戏服才当头棒喝，他不知爱的是崔家小姐还是另有其人。郭麒麟带着没卸干净的妆与他开那些不大不小的玩笑，陶云圣还在恍惚。
多么好梦一场。
沉默半晌，陶阳终究是醒过来，笑着半抱怨：“你说得好听，从小也没等过我长高。”
郭麒麟呼出一口气，把烟按在身后的青砖上灭了，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松道：“得，这仇我算是报了。”
郭麒麟提出送陶阳回家，陶阳自然不会拒绝。送到了家楼底，郭麒麟抬头一眼就找见了陶阳那屋，黑漆漆的望不见样子。明明半夜十二点本就只有零星几家透出暖光，郭麒麟偏偏觉得就陶阳那间屋子，怎么瞧怎么心里空落落的。
“陶阳，该家里放个人了。”
陶阳无奈道：“你看看我都几点回来，这不是让人姑娘守活寡。”
郭麒麟叹了口气，陶阳不在意接着道：“你才是，师父肯定也担心你。”
说来好笑，后来郭麒麟有女朋友这件事陶阳还是从微博上知道的。他不想露怯，简单评论了微博：“恭喜我的兄弟。”这就好像同别的师兄弟一样，都早了然于心了，不过帮瞒着观众。
他自娱地想，他与郭麒麟交集万千，要谈一段步入婚嫁的恋爱瞒着观众简单，想特意瞒去他可要好好关照一番。如此一来，也算是郭麒麟在他身上花了心思。
陶阳睁开眼，镜中的人脸上重重油彩。他从桌上拿起工具又补了一笔眼角，虚无地挡住将要夺眶的液体。他起身挪步到上场门，隙开的帘幕将台上的唱词送过来，又是好一出书生与小姐相爱的故事，唱了千百年都不过时。
陶阳小声地跟着哼词儿，唱毕一曲后观众掌声雷动，他也跟着心里舒坦了。命里头注定深爱这戏，一辈子走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这年封箱返场的时候，郭麒麟先被哄上来。他倒积极，尽管一贯明明准备好了还是别别扭扭的样子，却也没推脱主动上前：“那什么，也不知道唱什么，大家都多担待着点哈，张云雷？”
陶阳已经习惯了，仍是在心里撇嘴。这些个流行歌曲，他随便捣鼓也是手到擒来，偏偏郭麒麟从没提过跟他一起，就好像小时候跟别的师兄弟热热闹闹打魔兽时。
那厢两人你谦我让捣鼓了半天，郭麒麟终于清清凉凉张口道：“我们俩给大伙唱个挡谅吧。”
台下立刻喧哗一片，台上也有不少胆大的瞟向陶阳。
陶阳从天灵盖到脚底板浑身冰冷，表情却无甚变化，甚至慢慢抬起双手无声地鼓掌。
见他这样，旁的人有开始领头起哄乱叫的，郭麒麟算是得了台阶，稍等安静下来点张口就唱。
“悔不该辕门来发笑，悔不该与贼把香烧……”
即使很多年以后，陶阳还是经常在独处的功夫突然想起那年封箱，继而便一整日什么事都干不了。陶阳与郭麒麟的关系开始与所有人一样和睦而平常，尤其几年前父亲病重的时候，他几乎要答应了逼婚的要求。
直到郭麒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消息，寄去一大笔钱解了陶阳另一个燃眉之急。
陶阳一个激灵，将父亲转去北京最好的医院，绝口不提相亲的事情。原先以为没希望了，现在老人鬼门关走一圈回来也不再催促儿孙自有儿孙福。
陶阳则在医院望着高档病房外的春暖花开，想起小时候被囚禁在高档小区里，外头是一个又一个以爱为名的牢笼。是师父帮他挣脱开来，他又主动套上了爱的枷锁。
好在郭麒麟先解开了自己的，又给他递上钥匙。
陶阳有太多的话说不尽，删删改改最终只给郭麒麟发去一个：“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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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爱好的人是很可怕的。”
一位没有爱好，一位往死里爱一样东西。
只吸气不吐气，就会憋死。
匆匆结尾了，结不动了。